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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少年前,因為我媽的疏忽,導致我一歲多的兒子意外死亡。
從那之後,我妻子就和我媽就結下了深仇大恨。
一開始,我心裡也是怪我媽的,怪她不上心,所以長達兩年的時間都沒有回老家去看她。
直到我生了第二個孩子,我自己帶孩子之後,我才意識到當初我媽不容易。
我媽帶第一個孩子那會,孩子小,而且很愛哭,半夜都要醒來好幾次。她那麼大年紀,一個晚上要起來好幾次,整夜睡不好。
那天是她實在撐不住了,打了個盹,孩子趁這個功夫跑了出去,從樓上摔下來了。
仔細想想,我媽又有多大的錯呢?
示意圖來源:《婚姻故事》劇照
我開始感到有些愧疚,趁著長假妻子帶孩子回娘家小住,我回老家看望媽。這一看,我心裡頓時揪了起來。
才短短幾年,我媽就像老了十歲一樣,她臉色暗沉,沒有血色,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痴痴傻傻的。
我聽鄰居王嬸說,自打我媽回了老家,因為愧疚,她已經尋死過好幾回了。這一年多她雖然安生了下來,但是精神很差。
王嬸讓我有空帶我媽去醫院看看。沒想到,檢查結果居然是肝癌,晚期。
聽醫生說,我媽的病大概率是由於憂思過重導致的,我愧疚萬分。
當初孩子的意外,我們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媽身上,卻忘記了,她是一個65歲,需要常年服用高血壓葯的老人。
白天她要做家務,帶孩子,晚上還要給我們做晚飯,給孩子洗澡,哄孩子睡覺。她擔心孩子晚上哭鬧會影響我們的睡眠,即便在她睡眠不足很容易頭暈的情況下,她還是把孩子攬在自己床上。
那時的我和妻子,為了賺錢供房供車,卻忘了,我媽也是需要休息的。
一想到這,我就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,以死謝罪。我決定,無論如何,都要把媽接到身邊,照顧她,給她治病。
我媽一開始是拒絕的,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。她怕觸景生情,更怕面對她的兒媳婦。
一番勸說下,我媽才勉強答應,她簡單收拾了一些衣物,隨我回到了城裡。
那晚,我特地做了一桌子好菜,和媽坐在飯桌旁等妻子回來。
當門口傳來了開門聲和小兒子的笑聲時,我緊張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妻子抱著小兒子笑得燦爛,結果轉頭看到我媽的那一刻,她的臉僵住了,眼神瞬間迸出火花。
示意圖來源:《完美伴侶》劇照
她把孩子往地上一放,像一隻暴躁的小野獸一般,朝著我媽高聲尖叫道:「誰讓你來的?這個家不歡迎你,你馬上給我滾出去……」
妻子的尖叫聲嚇到了兒子,他嚎啕大哭。我媽見狀,起身想過去抱抱小兒子。
妻子就像見了鬼一樣,狠狠地推開她。
「小玲,你不要那麼衝動,是我把媽接回來的,媽生病了。」說這話時,其實我是心虛的,都不敢正眼看妻子。
小玲愣住了,隨即冷笑了一聲:「報應,真是報應!如果不是她,我們的寶寶也不會慘死,他還那麼小……」話還沒說完,妻子掩面痛哭了起來。
我趕緊走過去緊緊地抱住她。我知道,孩子的事一直是妻子心裡最大的傷疤,我也能理解她對媽的怨恨。
示意圖來源:《夫婦的世界》劇照
可這件事,說到底它就是一個意外,沒有人希望它發生。
小玲見我始終維護我媽,一怒之下,她把桌上的碗碟,柜子的花瓶,全都摔得稀碎,還放話,「有她沒我,你自己選!」
一直在旁抹眼淚的媽,默默走到小玲面前,「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當奶奶的錯,你怪我是應該的。你們夫妻倆不要再為了我吵架了,我明天就回老家。這病我也不治了,我只希望你們小兩口過得好。」
然而,我媽的話並沒有換來妻子的憐憫,她看向我媽的眼神更加厭惡。
我知道一時半會要妻子接受我媽,是不可能的事。但病情不等人,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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